05 诱饵 (第4/4页)

  我们不能再渴求什么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三月，蓬勃的春意席卷大地，阿妈在院中种下的菜开始发苗，每天早上起来，阿爸都会挑水浇灌它们。我穿上衣服，回过头，捕捉到那洁白的皮rou，是还没彻底清醒的哥哥。他侧着身看我，勾起嘴角，于是扑面而来了一阵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。

    “我们该走了，今天有新的……过来。”我低声说。

    哥哥爬起来，把下巴靠在我的肩上，亲了亲我的嘴唇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远方的来人趾高气扬，如过去奴役我们的“老爷”一般，因此他压根没发现，黑山脚下的人们弯着腰，眼中却满是猎物到来的欣喜。当然，自以为是的人最适合充当猪猡，他们很轻易就变得肥胖、白嫩，几乎不需要管，骨头就是软的，没入那片黑暗时悄无声息，连惨叫都没有。

    自从有了源源不断的滋养，我和哥哥再没做过关于黑山的梦，或者，我们的梦本就是黑山的梦，分不清了。随着岁月变迁，我们的身影和黑山越发相似，当天气好的时候，我们时常唱起那首古老的童谣，驱赶已经快要爬不动的猪猡，让他们变成一块又一块黑色的石头，咒骂他们应该为变成黑山的一部分而感到幸运。

    我紧握着哥哥的手，黑山越发强大，我们便越发精神奕奕。再过一段时间，很快，我们就不再需要诱饵，黑山自身散发着古老且神秘的吸引力，诱惑着更多的血食投入它的怀中，成为它的食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