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,我知道。”杨剪说,“那就麻烦您了。”
挂断电话,他又迅速把耳机手机和手都揣回口袋。
北京此时正是暮夏,空调还要开到21度的时节,身上这件夹克今年还没来得及干洗就从衣柜里挖出来穿,熏得这一路都是樟脑味儿。又熏了将近两个小时,杨剪到达铜仁,比预想还早了一刻钟。他在长途汽车站门口买了件塑料雨披,摸黑走到一个路口外的租车公司时,裤子已经湿到小腿,牛仔布料被泡得很沉,肺里倒是滋润清净了不少。这公司只有一间公共厕所大小的门面,好在先前加价预约,有人在里面等他。车场里停着三辆空车,杨剪开走了那辆底盘最高的丰田SUV。
他要往德江开,人累,路也不熟,半夜上马不是为了锻炼驾驶技术,只是目前只有这个法子能把他带过去。火车停运,所有大巴班次都取消了,那小城现在称得上是个“灾区”,两天前刚爆发一场泥石流,把几个山腰上的村子直接吞了下去,也上了新闻,失踪人数在二百以上,目前找到的约有五十。
李白就是这五十分之一。
伤得不重,只是脑震荡昏迷,外加几处挫伤以及左腿轻微骨折,就没送去市区,在县医院里待着。
所以杨剪需要到县城把人接走。
当时接到电话,杨剪本来不打算动身。晚八点,他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