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瓶春_留余庆(四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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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留余庆(四) (第6/6页)

天有米有rou,桂娘家也几乎天天吃豆饼,又干又硬,嚼好半天才能咽下去。还不能喝水,怕胃里胀气。锅里倒还剩着一点冒着黄泡的rou粥,银瓶踌躇着看了一回,还是默默啃回了饼子。

    一天忙着做饭煎药,忽然闲下来,还不等她想,悲哀就自己涌上来。他在京城还好么显然是不好的,吐了血,就为了她。

    银瓶在阴凉的夜里端坐着,自己红了眼圈。

    门半掩着,过堂风吹进来,把小碟子里唯一的一只蜡烛吹灭了。她借黑盖脸,低着头哭出了声,拿手掩着,断断续续,远远听着倒像青枫林下鬼吟哦。哭了没一会儿,忽然听见脚步声近,她忙抬起头来,屏了气不敢出声,只听吱呀一声木门打开,有个人提灯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银瓶汗毛倒竖,对着昏昏的光亮瞪眼看着,等看清了,却见灯下竟是祁王。

    她还是吓了一跳,站起身来:你殿、殿你能下床了?

    祁王看银瓶满脸眼泪,一手还拿着团灰不溜丢的东西,冷冷问,那是什么。

    银瓶别过目光,忙抹了一把脸,极力压制抽噎,豆饼。

    他对她伸了伸手,银瓶还没反应过来,饼子就被他抢了过去。捏了捏,又往墙上一砸,见那饼子竟只开裂了一点,皱了眉,你就吃这个?

    银瓶不明所以,迟疑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祁王一向看不起她,即便曾和她有过一纸淡薄的婚约,却也因为她做了裴容廷的爱妾而变成了厌恶。可是生死攸关的当口,他到底是被她生拉硬拽回了鬼门关,又看着她熬出粥来给他,自己躲在厨房哭着啃铁饼,尽管知道她也心怀鬼胎,心里也不免有点异样。

    他虽没说什么,回去却梗着脖子把粥吃了半碗。

    当天晚上再吃药,他头一回觉得药汤子也没那么难以下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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